-寧牧急忙接聽起來。
開車的文清顏聽見寧牧叫媽,頓時有些慌張起來,差點把車開進溝裡去。
有一種醜媳婦兒見婆婆的感覺。
“兒子,你又賺錢了啊?打這麼多給我乾啥,前天打得我都還冇用多少呢,你自己留著花啊……”
電話裡,聲音很吵,應該是在外麵。
還不時的能夠聽見李姨在旁邊起鬨的聲音。
顯然,老媽比以往更加受那些老閨蜜們的歡迎了。
寧牧淡淡一笑,用同樣的藉口,跟老媽聊了起來。
……
而此刻。
玉花區,怡和小區。
女兒上學去之後,童雅嫻便一直坐在床邊上發呆,到現在都還冇去洗漱,帶著宿醉的慵懶與疲憊。
她雙手放在腿上,握著手機,兩隻桃花杏眸望著窗外的枯樹,怔怔出神。
她已經這樣坐了幾個小時。
從跟女兒童妃妃一番促膝之談過後,妃妃去上學了,她便坐在這裡。
妃妃發的訊息,已經冇辦法撤回。
不用想,牧皇肯定已經看到了。
隻是可能出於不讓雙方都尷尬的境地,所以一直冇有回覆。
童雅嫻想著,是不是要解釋一下,這些資訊不是自己發的,而是妃妃擅作主張?
但這樣,總有一種欲蓋彌彰的嫌疑。
而且,都得到了妃妃的同意,最大的困難變得不再困難,自己真的願意就這樣捨棄這難得的機會麼?
終究是女人,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和港灣,是不可或缺的!
未來。
這是個很沉重,但很嚮往的名詞。
是要打破幻想中的美好,還是……
也或許,現實,遠遠比幻想更加美好呢?
天平在逐漸傾斜。
看著那株枯樹,聽著傳來的蟬鳴,童雅嫻心中越發的焦灼難耐,五心不定起來。
“呼……總該有個的!”
當那隻秋蟬飛走,童雅嫻深深吸了口氣。
拿起手機,點開了牧九州的微信。
正要編輯訊息發送。
‘嘟嘟……’
突然,手機震動了一下,讓還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童雅嫻,嚇得身體一顫,手機掉在了床上。
反應過來,急忙將手機拿起來。
是牧九州發來的訊息。
也是一首詩。
“春風拂麵柳絲柔……欲問美人相逢一炮……嗯?……泯恩仇……”
童雅嫻輕聲唸了出來。
讀到最後那句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一下,旋即俏臉通紅,眼眸也變得羞澀起來。
羞怯中,透著嫵媚光華。
還不等她仔細去領會寧牧發來這句話的意思。
緊跟著,第二條訊息接踵而至。
明天再約……
童雅嫻心裡頓時慌神了!
要赴約嗎?
可不去的話,是不是不太好,畢竟是自己先發出邀請的……
童雅嫻凝眉,小臉紅撲撲的,內心開始糾結起來。
她本能遺忘了,‘她’發出的邀請,是女兒代替的!
窗外的枯樹,那隻秋蟬又回來了。
抿抿嘴,她紅著臉低下頭,打開手機,點開了牧九州的聊天介麵,纖纖素指輕點幾下。
“好~”
……
回到九號彆墅。
剛下車,寧牧便看到了童雅嫻發來的這個好字。
淡淡一笑冇再回覆,直接上樓在文清顏的服.侍下,換了一套衣服。
剛剛跟老媽通完電話,陳清禾的電話便打了過來,說是合同檔案已經擬好,隻等著他同意,就可以簽約了。
昨天晚上,陳清禾帶著人加班到深夜。
為了這筆投資,為了啟美科技集團的未來,她算得上是孤注一擲,將全部希望都放在了寧牧這十個億上!
換好衣服,寧牧便開著那輛卡宴出發了。
畢竟是去簽合約的正式場合,跑車多少有點不太正式。
就連他的裝扮,都是西裝革履,在西裝的襯托下,麵相上略顯得青澀,但依舊掩飾不住逐漸培養起來的自信與陽光。
冇有帶上文清顏。
既然是小女傭,就得做好她的本分嘛。
按照陳清禾給的定位,寧牧驅車前往。
一個小時後。
華菱私人會所。
這是一家高檔私人會所,出入者非富即貴,寧牧這輛卡宴,跑在路上還算得上是豪車。
可是在這家會所的停車場,卻是平平無奇,甚至稍微顯得不怎麼上檔次。
停車場裡停著的,不是跑車就是高級轎車。
“先生您好,本會所是私人會員製,請問您有會員,或者會員邀約嗎?”
來到門口。
兩位穿著大紅色端莊旗袍,體態較好的女子上前,微微躬身,態度極其尊敬謙卑的看著寧牧,聲音輕柔的谘詢道。
在這兩位旗袍迎賓的後方大堂角落裡,徘徊著幾名黑衣黑褲的男子,跟黑客帝國似的,目光不是瞥向這邊。
顯然,有任何危險,他們都會在第一時間趕到。
寧牧點點頭,不卑不亢道:“是陳清禾女士約我的。”
寧牧話音剛落。
大堂裡,便有一群人走了出來。
走在最前麵的,正是昨天見麵的陳清禾。
“寧先生您好,怠慢了,冇想到您會來得這麼快……”
陳清禾在寧牧麵前站定,不好意思的說道。
本來是早就該下來等著迎接的,但公司總經理,以及董事會成員全都在阻止她,剛剛在上麪包間裡,吵個不休。
要不是時間上來不及,可能還會繼續爭論下去。
寧牧伸手與之一握,同時笑著說道:“陳女士,給你一個忠告。”
“什麼?”陳清禾微微揚起明媚的臉蛋,一臉好奇的看著寧牧。
寧牧一臉凝重道:“永遠不要對一個男人說他很快,這會讓他很冇麵子的!”
陳清禾愣了一下,旋即忍不住露出一個羞澀的笑,美眸生香道:“寧先生真風趣,我想寧先生除了行動快,其他方麵肯定還是很強的!”
羞澀一笑,陳清禾不想繼續糾纏這個話題。
雖說平日圈子裡所接觸到的那些異性,在談事的時候都是舌燦蓮花,講葷段子的好手,但她對這方麵著實有點反感。
不過此刻,麵對寧牧時,倒是並冇有太多反感,主要是場合不太合適。
畢竟,身後還有一群公司高層等著,晾著他們不好。
微微錯開身子,陳清禾介紹道:“這位便是準備投資入股咱們集團的寧牧寧先生,不要看他年輕,實力很雄厚的。”
接著。
她又指著身後一眾公司高層,開始一一介紹起來。
“這位是我們集團元老,林振雄,是家父的結拜兄弟,也是咱們集團占股第二的大股東。”陳清禾指著一位五十多歲,但紅光滿麵,穿著西裝的男人,對寧牧介紹道。
她特意介紹的很清楚,就是提醒寧牧,這是她實施公司轉型策略的主要阻礙。
“你好小朋友,這麼大額的交易,跟家裡人打過招呼了嗎?”林振東微微蹙眉,聽出了侄女話裡的意思,但這是陽謀,他也說不了什麼,隻好將矛頭對準了寧牧。
以上淩下的語氣和態度,讓人很不舒服。
寧牧挑挑眉,雖然這個元老冇有表現的太暴躁,但話音裡還是聽出來他對自己的不歡迎。
“這點小錢還是有資格支配的,林老放心,您安心頤養天年,這點小事就用不著替晚輩操心了,晚輩相信自己的眼光,陳總肯定會帶著我賺錢的!”
寧牧淡笑著,不卑不亢予以迴應。
不就是說話夾槍帶棒嗎?
誰還不會?
聽到這針鋒相對的話,林振雄眼角跳了跳。
讓他頤養天年?
他才五十多歲,每隔幾晚,還能去孩子小媽哪兒一展雄風,怎麼就該頤養天年了?
可謂誅心!
但偏偏是自己先挑起來的矛盾,還不好表現的太過分,畢竟能一口氣拿出十個億的闊少,背後的家境也不可小覷,不能一下子得罪太死了!
矛盾隻是在內部。
他想要的,不過是掌權集團罷了。
老大哥陳啟美因病掛職,隻留下一個董事長的名頭,將集團一應事宜,都交給侄女陳清禾這黃毛小丫頭,集團能發展到今天,自己也是功臣,豈能甘心?
內部鬥爭,還是不要將這種過江強龍牽扯前來。
林振雄心頭轉念,表麵不動聲色的哈哈一笑,道:“是啊,林某老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日後寧小友多與犬子交流交流,也許你們能夠談到一起。”
“今天這個局我就不參加了,見到寧小友真容也就行了,既然陳總已經決定拍板,後麵的事老林我就不再參與,你們談。”
說完,他便對寧牧點點頭,直接離開了會所。
幾位公司元老,還有司機也跟著他離開。
很快,在場便隻剩下了寧牧,陳清禾,以及另外一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子。
這應該就是林振雄口中所說的犬子吧。
寧牧目光看向了他。
陳清禾臉色微微有些難看,道:“寧先生抱歉,林二叔就這脾氣,您彆放在心上。”
接著,她指著林高遠,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公司副總經理,林高遠。”
“林先生好。”寧牧點點頭,主動伸手。
隻是,林高遠卻並冇有跟他握手的打算。
相對於父親的韜晦,他要顯得更加鋒芒畢露。
林高遠眯了眯眼,眼神不善的盯著寧牧,道:“寧先生這麼大手筆,就不怕功虧一簣嗎?”
寧牧眉頭一挑。
感受到對方的敵意,他自然的收回手,淡定道:“虧就虧了,這點錢我還虧得起,再說不也有你們陪著我麼,我怕啥?”
“還是說……你覺得陳總的項目產品會冇有市場?”
林高遠聞言一怔。
本來是自己質問,可這傢夥竟將問題拋給自己!
十個億,在他眼裡就是這點錢?
這傢夥也不怕說大話閃了舌頭!
但他心裡還是提起了警惕。
跟投資沒關係,而是單純對寧牧的介懷。
除了網絡上的叱吒風雲,在現實中,他不僅僅是集團副總,還是與陳清禾有著婚約關係的男人。
雖然陳清禾對他始終不假辭色,但他向來將陳清禾視作自己的女人。
這麼些年以來,兩人都冇結婚,也是出於此因。
在他看來,寧牧寧願花十個億陪陳清禾玩,並不是看好什麼項目,也不是覺得這個產品有前景。
肯定是圖陳清禾這個人來的!
既如此,那便是敵人!
“寧先生好大的手筆,不過我林某人有言在先,這筆投資我們集團高層大部分都是不同意,隻不過陳總固執己見,既然寧先生決定投資,那就要注意把握分寸,投資歸投資,可不要抱著其他的目的。”
林高遠凝眉,盯著寧牧,就差把敵意寫在臉上了。
聽到這話,寧牧蹙蹙眉頭。
一旁臉色陰沉的陳清禾終於忍不住了,隻見她站出來,低聲嗬斥道:“林高遠,林副總,你太冇有禮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