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程子募轉過身來:“無需擔心,我有辦法。”
薑菱月神色微動:“什麼辦法?”
程子募冇說,隻是看著她說:“等天黑之後我便帶你去,隻要你想出去,我定會如你所願。”
薑菱月聽到這話身體怔住,看著程子募的眼神心裡突然閃過一絲怪異之感。
冇等她說什麼,便聽到程子募又說:“你是師父的徒兒,師父自然會護你周全。”
程子募看著薑菱月眼中露出一絲慈愛。
薑菱月見轉把心裡湧現出的怪異之感壓下,笑看著程子募:“徒兒也會好好孝敬師父的。”
剛剛應該是她想多了,薑菱月暗想。
程子募點點頭:“好,那為師等著你的孝敬。”
說完,兩人之間頓時沉默下來。
良久,程子募雙眸低垂,淡聲道:“你先坐著休息一下,等天黑了我們再行動。”
薑菱月也不在問天黑之後要去哪裡,隻是對著程子募說了一聲好,然後便在屋內找了一腳地方,靠坐下閉目休息。
程子募見她睡著之後,解下身上的披風,小心翼翼地蓋在她身上,眼底閃過一抹掩藏不住的溫柔。
……
時間慢慢流逝,日頭逐漸高懸。
屋簷上積的很厚的雪在慢慢融化,滴答滴答的從屋簷邊落下水滴。
李錦夜剛從宮裡下朝回到王府,便聽到侍衛前來稟報。
書房內,李錦夜眼底劃過一抹期待,然而下麵的人卻並不是查到了薑菱月的下落。
“你說,程子募房間裡麵有一條地道通往城外?”李錦夜眯著雙眼詢問。
侍衛恭敬的回覆李錦夜。
“回王爺,此事為真,屬下讓人搜查程子募的院子時,無意中發現一條密道,讓人下去檢視的之後才知道是通往城外的。”
李錦夜一言不發,良久,冷聲詢問:“這密道除了你們之外,近期可有人走過的痕跡?”
若是有人走過,那麼八成便是程子募已經帶著薑菱月從此地離開了,然而離開之後去了何方?又是何時離開的?
倘若早已經離開,恐怕現在已經是蛟龍入海,猛虎歸山,找不到一絲痕跡了。
想到這,李錦夜臉色逐漸冷了下來。
侍衛察覺到屋內壓力頓時增加,不由得忙說:“屬下等人細細檢視了一番,發現這條密道已經至少半年無人走過。”
李錦夜眼神一凝,追問道:“確定?”
“屬下願以性命擔保。”侍衛鏗鏘有力道。
說完,侍衛立馬發現周圍的空氣又開始流通起來,心裡下意識鬆了一口氣,才發現後背已經濕透了。
“讓人從程子募的院子周圍撤離,隻留明麵上的兩個,把密道裡麵恢複原樣,其餘人在城外密道口掩藏起來,一有什麼動靜,立馬前來稟報。”
李錦夜沉聲吩咐。
“是,王爺。”侍衛領命離開。
李錦夜看著屋簷落下的水滴,雙眸逐漸加深。
第二十章好久不見
入夜。
程子募帶著薑菱月饒過院門口把手的兩名侍衛,從後門進入了他之前居住的院子。
在兩人不知道的時候,門口的兩名侍衛對視一眼,其中一位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另一位正嚴陣以待,暗自盯緊院子。
薑菱月看著熟悉的建築,心裡的疑惑越來越甚。
但她忍住冇有問,一直跟在程子募後麵。
直到程子募當著她的麵打開了一條暗道,一股冷冽的寒風順著洞口吹來,薑菱月才確定這就是程子募白天跟她說的離開上京的通道。
她冇想到自己師父的房間居然還有一條密道!
程子募從房間的多寶閣內拿出一個夜明珠,頓時整個密道口通亮起來。
轉頭看了眼身後的薑菱月,程子募在前麵引路。
密道兩邊土質緊實光滑,高度有一人之高,腳下還墊有石板。
裡麵封閉性好,土質都是乾燥的,但是空氣不閉塞,進來到現在薑菱月已經兩次感覺到有風吹過。
“師父,你為什麼要在房間裡修這麼一條密道?”
跟在程子募後麵,薑菱月難掩心裡的好奇。
程子募一邊提醒薑菱月注意腳下的路一邊回答她:“這條密道不是我修的。”
“不是師父修的?”薑菱月詫異。
“嗯。”程子募微微頷首,“這條密道在我住進這院子之前就已經有了,想來應該是上一任屋主所修,我也是偶然發現,走了一回,發現它可以通向城外。”
“原來如此。”薑菱月恍然大悟。
她就說師父怎麼好好的冇事要修一條密道,原來其中還彆有隱情。
“那這院子的上一任主人家是誰師父可知道?”薑菱月又問。
聞言,程子募搖頭,淡聲道:“我不關注這些,隻要這院子來路正常,它的上一任主人是誰我不關心。”
聽到師父這麼說,薑菱月也不意外。
在她印象中,師父確實不怎麼在意俗物。
這密道較長,但是在兩人的一來一往的交談間,倒也很快就到了儘頭。
此時外麵夜朗星稀,程子募壓倒兩邊的雜草,從密室內走出來。
然後拿著夜明珠往周圍看了看,見冇有任何異常後便返回密室出口。
“菱月,出來吧,我們已經出城了。”
下一刻,薑菱月便跟著程子募走出來。
隱藏在暗處的李錦夜在聽到薑菱月名字的時候,便捏緊了馬背上的韁繩。
臉上的輪廓更加堅毅,抿著唇看著密室出口。
果然,不到一息之間,便看到一名女子跟在程子募身後出來。
在月光下,李錦夜清楚的看到薑菱月與之前完全不一樣的麵容,然而那雙眼睛他卻異常熟悉。
還有這熟悉的身影。
再次看到薑菱月後,李錦夜總算想起之前忘記了什麼事。
原來他竟然早就看到過薑菱月,就是那天皇上派人接他上朝,下朝時在宮門口看到的那個熟悉的背影。
原來她和程子募一直躲在皇宮裡,怪不得他的人怎麼也找不到。
就在兩人說著準備離開此地的時候,李錦夜終於忍不住,直接揮鞭出現在兩人麵前。
薑菱月看著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的李錦夜,整個人僵在原地。
“本王的王妃,好久不見。”李錦夜坐在馬背上俯視著薑菱月。
眼睛發亮,臉上不知道是喜悅還是憤怒,隻是薑菱月從未見過這般鮮明的李錦夜。
一旁的程子募率先反應過來,抓住薑菱月的手,轉身便要往密室退去。
然而他剛帶著薑菱月走到密室口,就看到兩個侍衛從裡麵出來,把兩人的後路堵死。
見此,程子募心裡沉了下去。
轉身把薑菱月護在身後,仰頭看著李錦夜,不卑不亢道:“攝政王怕是認錯了人,整個上京都知道您的王妃正在王府受您恩寵,又豈會到這種偏僻的地方來。”
第二十一章饒他一命
李錦夜看著被程子募護在身後的薑菱月,心裡閃過一絲不悅。
他聲音冰冷:“她是不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想你應該很清楚。”
程子募輕笑一聲:“我清不清楚又如何,重要的是世人相不相信。”
聽到這話,程子募身後的薑菱月逐漸回過神來,看著李錦夜的目光隱隱帶著一絲恨意。
李錦夜眼神從剛纔就一直落在薑菱月身上,此刻她眼底的恨意讓他心驚,身體不由得一顫。
又見薑菱月如此相信程子募,心裡漸漸生出一股怒意。
如刀的眼神掃向程子募:“看在你救了王妃一命的份上,速速離去,本王可以不傷你,倘若還要執迷不悟與我作對,就不要怪本王了。”
他知道,隻有讓程子募主動離開,薑菱月纔有可能會主動跟他回去。
話音剛落,李錦夜便聽到程子募不屑的冷哼一聲:“多謝王爺好意,不過在下並不需要,我要走,自然也會帶著菱月一起。”
程子募的態度和薑菱月自始至終對他的不理睬徹底惹怒了李錦夜。
他騎著馬後退一步,吩咐身邊的侍衛:“把程子募抓起來,生死不論,但不可傷王妃分毫。”
話畢,身邊早已等候多時的侍衛立馬上前,直接抽出長劍朝著程子募而來。
程子募見狀立馬將薑菱月推離此地,揮動手中的長劍,與侍衛纏鬥起來。
薑菱月站在遠處,神色焦急。
時時看著被侍衛包圍在中心的程子募。
然而下一秒,薑菱月直接驚撥出聲:“師父,小心!”
原來是程子募右後方的一柄劍以偏僻詭異的角度直接就要刺入他的胸口。
薑菱月的提醒讓程子募偏身一躲,然而長劍還是劃過他的手臂,頓時鮮血直流。
與此同時,下一招同時而來,程子募眼前一縮,偏頭躲過眼前的劍影。
這些侍衛都是李錦夜暗中培養的暗衛,個個身手矯捷淩厲,而程子募舊疾剛愈,時間長了自然不是對手。
雙拳難敵四手,程子募身上的傷越來越多,然而他卻依舊一聲不吭。
但薑菱月還是從他逐漸遲鈍的身影中知道他現在隻是在艱難抵抗。
“住手,李錦夜你快讓他們住手!”薑菱月對著李錦夜大喊。
然李錦夜隻是神色冷淡的看著,並冇有要停手的意思。
說話間,程子募被踢倒在地,一柄長劍直直的朝著他的心臟而去。
下一刻,侍衛的長劍停在半空。
電光火石之間,薑菱月直接擋在了程子募麵前,最近的一柄劍離她的臉頰隻有一公分。
坐在馬背上的李錦夜看到這一幕心狠狠一顫,連忙上前一把將劍挑開。
對著薑菱月大聲嗬斥:“你不要命了?!”
李錦夜心裡一陣後怕。
薑菱月仰起頭看他,語氣是李錦夜從未體會過的冰冷:“如果你要殺我師父,就把我們兩個人一起殺了吧。”
“你……”李錦夜氣急,勒緊韁繩。
看到薑菱月渾身散發出對他的抗拒,李錦夜臉上也逐漸冷下來:“你為了一個不相乾的人威脅我?”
劍指她身後的程子募,眼神中充滿殺氣。
薑菱月被他快要化成實質的殺氣怔住,但身體卻把程子募擋的更加嚴實,儼然一副要傷他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的模樣。
這個舉動讓李錦夜臉上的冷意更甚:“讓開!”
薑菱月一動不動,隻是固執的看著他。
周圍的氣氛瞬間僵硬了下來。
良久,李錦夜看著薑菱月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想要做什麼?”
薑菱月想也不想的說:“放我們離開。”
“不可能!”李錦夜直接拒絕。
他好不容易纔找到薑菱月,怎麼可能會讓她離開,除非他死。
“隻要你願意跟我回府,本王看在他救了你的份上,可以饒他一命。”語氣中有著一絲妥協,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
第二十二章條件
薑菱月雙拳緊握,臉上神色微動,似在考慮李錦夜的條件。
這時,薑菱月身後的程子募拄著劍站起來。
薑菱月見狀,忙扶起程子募的手臂,小聲喊著:“師父。”
程子募輕喘一聲,對著她說:“我冇事,你無需為了我做出自己不願意的事,不過就是一死而已,隻是卻不能帶你離開上京了。”
話說著,程子募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直至暈倒在薑菱月的肩膀上。
薑菱月大驚失色:“師父。”
立馬用手探了程子募的鼻息,發現他隻是暈過去,心裡放心下來。
“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薑菱月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著。
看著程子募越來越蒼白的臉上,薑菱月心裡做了決定。
她轉頭看著馬背上的李錦夜。
“好,我答應你,但你必須保證我師父整個人完好無缺,不再受一點傷害。”
李錦夜眼底閃過一絲喜色,不過卻很好的被他掩蓋住,冇有任何人看到。
“本王可以答應你。”
說著,李錦夜跨著馬走到薑菱月身邊,手一抬便將她抱上馬背,坐在自己麵前。
“師父。”
薑菱月在馬背上焦急大喊。
李錦夜看了身邊的侍衛一眼。
兩名侍衛立馬上前把暈倒在地的程子募帶上。
李錦夜把薑菱月緊緊禁錮在懷裡,雙腿一用力,身下的千裡馬朝著城門的方向急速飛奔。
薑菱月坐在馬背上,寒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清脆的馬蹄聲劃破沿途漆黑寧靜的夜晚。
程子募院子中的密道出口在東城門的南方,距離城門不過幾裡。
是以,李錦夜帶著薑菱月很快便到達東城門,讓守城的士兵開了城門後,便直接朝著李王府而去。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兩人已經到了李王府門口。
此時,回李錦夜院子的路上已經是燈火通明,劉管家帶著人等候在院子裡。
李錦夜正準備帶著薑菱月進去,卻發現薑菱月的腳停在是門口,視線看著他們來時的方向。
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李錦夜沉聲說:“放心,本王答應你的事,便不會食言,他們就在後麵。”
說完,牽著薑菱月的手走進王府。
一路上王府下人均恭謹俯首跪於兩邊,視線下垂,等李錦夜和薑菱月走遠之後才起身。
李錦夜帶著薑菱月穿過前院,迴廊,花園等,最後停在他平時居住的院子。
薑菱月看著熟悉的院子停住腳,仰頭看去,影壁卓著,亮潔如新。
“本王命人把院子重新恢複了原樣。”
李錦夜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薑菱月看過去,一言不發。
隨後直接朝著南邊的偏院走去,剛走兩步,卻被人攔住。
“跟著本王回正院。”李錦夜說著想把薑菱月帶到前麵的正院。
薑菱月直接後退一步,聲音冰冷道:“不用了,多謝王爺,我待在偏院就行。”
說完,跟著腦中的印象快步走到之前的待得偏院,當著李錦夜的麵關上房門,留下雙拳緊握的李錦夜站在原地。
房間內,薑菱月一關上門,立馬落鎖,隨後背靠著房門慢慢蹲下。
腦中不斷地閃現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又擔心師父的傷勢。
但現在李錦夜肯定不會讓她看師父,還是要等到明天他不在府裡的時候,看能不能趁機去看看師父。-